穿衣要穿五尺长,嫁人须嫁狠心郎,睡到三更狗儿叫,钢刀闪闪铜钱响。一生中,你至少要去两次重庆,第一次去吃满街美食,去看美女如云,去领略山城、雾城、江城的独特韵味。这时独行人也许会感到孤独;但第二次就不一样,你会找到朋友,全重庆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你的朋友,会找到重庆漫不经心、大大咧咧的诗意,这诗意行走在高高低低的路上,停留在棒棒军的棒头,飘荡在朝天门浆声灯影的夜色里,这诗意与酒有关,与辣椒有关,却又永在它们之外,身不临重庆,就不会发现完整的生活。海子在昌平的居处,离我的宿舍不足五百米。他的房间里只有电灯。海子给学生上课的时候,学生们都会要求他朗诵自己的诗,那是诗歌最好的年代。海子的死讯传回政法大学,没有人为他流泪。那是诗人的悲哀,或者是诗的悲哀,不过我想这可能更接近海子的心情,他一直想做悲情英雄,不愿意别人为自己哭泣。生活是一枚不可解剖的蛋。把壳打破,汤汤水水一塌糊涂。我以前有个坏习惯,喜欢站在路边看过往行人,每走过一个衣着光鲜的人,我就会在心里揣测,这光鲜的衣着之下,会不会有大面积的红肿溃烂,现在我把这习惯改掉了,因为我已经知道那个答案。得其时横刀天下,不得其时蓬头而行。”这话是我说的。前半句是我少年的狂想,后半句则是当下的心态。这是君子之道。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,我们都是平凡人,既不能横刀天下,也不甘心蓬头而行,只能在两者之间摇摆,从明天起,我就可以踏上异域了,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欢笑和悲伤,都会成为往事,它们再也不会让我脆弱,浮世已经远去,我感到无比宁静。人生向我展开从未有过的神秘,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,是的,就像是波澜汹涌的大海,没有人知道哪里有险滩,哪里有暗流,哪里有迷人的小岛。